去萧红故居,常常为了寻找那份漂泊人生的苍凉与孤独,还有舔抚伤口时片刻安宁的美丽。这孤陋的小院子,从前的“老主人死了,小主人逃荒去了”(《呼兰河传》)。 那遍体伤痕的小主人,告别人生时曾悲壮宣言“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……半生尽遭白眼冷遇,身先死,不甘,不甘。”如杜鹃啼血,曾使多少人读得泪流满面。 从前,萧红走出这风雨故园,去寻找她美丽的精神家园,而今天竟成了无数人心中如烟如雾的故园。 作为女人和作家,萧红痛苦地分裂了自己。她以女性身躯负担了旧时代中国妇女所负担的,来自社会、民族、家庭与男人的一切苦难与屈辱。作为父亲的女儿,她被革除祖籍赶出家门。为了寻找自己心中的精神家园,她带着英勇的抗争和美妙的希冀,走出呼兰河边的封建之家。在男人世界作为妻子她成了丈夫的城堡中的囚徒。在上海,因萧军另有所爱“常用拳头打她”,心碎的萧红一年之中曾三次出走夫门。为了寻找她的精神家园,她又不得不忍辱回到他的身边。与萧军分手,在某君身上她看到了新的温暖与疼爱。作了新妇同时也破灭了她甜美的憧憬。为了寻找她心中的精神家园,她忍受着新夫的讥讽与轻藐,为他做饭、抄稿子。在日军轰炸下的香港,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萧红竟久久看不见他的影子。作为母亲,她曾两次流产,永远破灭了为人之母的渴望。作为女人,她完完全全地失败了。她满是伤痛的身心,苦苦希求着,等待着人生的早晨。 她漂泊着,寻找着,终没得到。以至她痛苦地呼喊:人